沈言_

請留下來吧

 

【2019叶蓝接龙企划】星月之绊.第三世界——《道侣-上》

非常开心又和那么多太太们一起搞事情!拉锯的时间太长了一下子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一直拉着我不让我咕咕的蛊惑(orz),一不小心把字数爆了三倍结果还是很仓促的填塞了剧情,要是有时间下一次一定努努力写仔细点,那么修仙世界的叶蓝爱情,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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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许博远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月。

“客官您里面请,几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周围人喧喧嚷嚷,临近傍晚客栈里的人大多是结束了一天奔波来填饱肚子的,忍不了拖拉缓慢,将木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摞在一起,许博远抽下搭在肩上的方巾迅速擦了两下桌子,端着碗往后厨的方向走。

旁边聊天的一桌朝着许博远招呼:“小二!加壶酒!”

“来了!”许博远应了一声,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经过三个月的观察和适应,许博远差不多摸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情况。

这是一个仙侠世界,据说几百年发生过一次天劫,天上下来了一批仙人教授凡人如何使用灵气,世间万物皆有灵气,只要使用的方法正确,便能发挥超乎寻常的力量。而天劫来临之际,仙人们却不见踪影,留下当时学会了法术的修仙者与天道抗衡。天道无情,纵使凡人修得大道也难改命运,天劫使修仙者们损失惨重,劫难后修仙者们便开始修整,当时仙人所住的几座仙山便被修仙者们以不同功法分作了不同的门派,将天劫来临的日子定为诞日,每五年便在荣耀山的室外大殿进行门徒纳新。

如今诞日即将到来,城中挤满了从大陆各地远道而来的人,修仙者稀少而神秘,能够被选上不仅是即将进入一个新世界,此后人生走上另一条道路,更能延年益寿拉长生命的长度,人总该是想要活得久远一些。虽说修仙者的噱头极其唬人,但真正能被选上的却寥寥无几,修道讲究缘分,无缘人哪怕穷极一生,也不能摸索到仙道的奥秘与境界,而有缘人却总能轻易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恰巧,许博远正是有缘人,不,应该说蓝河正是有缘人。

许博远这次是魂穿一个叫蓝河的小孩身上,父母是这座客栈的掌柜,主城的生活终归比其他的要富裕些许,每年诞日客栈总能从中牟取不少利润,不远而来的求道者有不少权贵和大富人家,不在乎客栈里稍贵的价钱。

忙过了一天中最兵荒马乱的时刻,吃完饭后许博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后院住处。懒得再讲究些什么,许博远站在井边拎起水桶将里面的半桶水直接浇灌在身上,满身的燥热顿时消去不少。

三伏天最是闷热,更何况待在憋闷不通气的地方往返奔波,反正此时只自己一人回到后院,许博远索性将上衣脱了,又打了半桶水淋身,待身上的燥热全都散去,许博远才拎着湿漉漉的上衣回到了房里。

将身上的水擦干,换上干净的衣裤,许博远这才叹出舒适的一口气,猛地向后倒摔在床上,望着房顶开始打算以后的路。

来这里差不多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叶修人在哪儿,蓝桥也没个踪影,更别说君莫笑了。虽说这里是什么修仙的地方,但这几个月他连一个会武功的人都不怎么见到,更别说修仙者了。

许博远有些无奈地翻了个身,若不是不小心通过蓝河的身体使出剑气,他差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难不成真要去试试那个纳新大会?许博远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日情况危急,主城虽繁华,却也有光亮照不到的犄角旮旯之处,他只不过是去买个东西便遇上了欺凌弱小的戏码,七八岁的孩子差点被一群半大的小混混勒死,情急之下冲了过去,也不知怎么的,胡乱一挥手一阵剑风便将勒人的绳索切断,混混们见他行为诡异却实力不小,心里慌张便如鸟兽散,如今仔细想想,却有些回忆不起当时挥出剑风的感觉了。

“阿河。”

许博远的思绪被一声呼唤打断,歪头一看竟是蓝河的母亲,腾地翻身起来下床去拉娘亲在床边坐下,“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娘有事儿给你说。”蓝母拉着许博远的手拍了拍,将方才拎来的包袱放在许博远面前,缓慢解开。

看着包袱许博远心里隐约有了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在包袱中看见了银两,以及一把剑。他正准备开口,便被蓝母按住了嘴,“乖崽,先听娘说。”

许博远本体已成年许久,但蓝河这具身体却是个十五岁的束发少年,是亦虽听娘亲喊他乖崽心里有些别扭,却也只能乖乖闭嘴听话。

“你很小的时候爹娘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蓝母将手移向许博远的脑袋摸摸了孩子束得毛毛躁躁的头发,眼里是不舍和让人难以理解的骄傲,“算命的说你十五岁会有奇遇,最好佩剑避险再送到仙人住处。你爹不是个信命的人,却被娘偷偷发现他去给你铸了剑,一会儿我们去笑他好不好?”

望着蓝母虽然笑着眼眶里却盈满泪水的神情,许博远心中大震,明白了娘亲话里的意思,听着娘亲即使在告知决定却仍然想要哄他开心的话语,许博远心底某个地方被轻戳一下,他伸手搂住娘亲,十五岁的少年将将搂得住逐渐苍老的母亲,他抱着娘亲幼稚得晃了晃,笑着说:“我知道了,娘,没事的,我前几天还救人了呢!”

“真棒。”蓝母擦了擦眼泪,从许博远怀里出来,将银票放进他手里:“这些钱你拿着,万不能亏待自己。”待许博远应下了收好了,蓝母才将那把外表朴素细看却极其不凡的宝剑拿起来,“这剑是你爹瞒着我去铸的,我虽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总归是对你好的东西。”

蓝母送了东西,交代了一会就离开了,门外传来了交谈声,想来父亲大概一直在外面守着,许博远心里涌起暖意,下床趴在门边轻轻扒拉开一个小缝,看见父母依偎着离开心里有些不舍却忍住没动,待两人走后他才回到床边,将银票收了放好,这才坐回床前端详那把剑。

剑鞘上有暗纹,剑柄刻了螺纹,尾部稍勾不易脱手,尺寸刚刚好,看来真是特定打造的,但除此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许博远想了想,小心翼翼伸手拿起宝剑,没反应,手腕用力拔出了剑身,还是没反应。

啧!他猛地把剑插回去,顺手丢在一边,身子颓然倒在床上,无奈大喊:“蓝桥你个傻子死哪儿去了!!!”

次日,街道门店仍然喧哗,诞日就在今天,许多住店的客人都聚集在店里准备出发,街上更是人山人海,盛况堪比一年一次的春节。

许博远不能耽误时辰,一大清早便起来收拾东西,顺便在院子里又试了试剑风,虽然依旧除了很傻以外毫无结果,但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左右要上山,不急一时。

背上包袱去店里向父母道别,许博远上前一一拥抱了父亲和母亲,跪下磕头之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融入了人海之中。

上山的路途惊险,机关陷阱多不胜数且防不胜防,充分表现了修仙者所讲究的缘字。

一路上许博远也受了不少惊吓,但还好有前几个世界的经验和原世界锻炼的身手,路上虽然颠簸坎坷,但实际上并没有怎么受伤。

山路遥远,这一次上山的时间要耽误近一天一夜,埋头苦赶了近一天,眼见天就快擦黑,许博远总算放慢了步子,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

这一路又是机关迷阵,又是诡异陷阱,上山时浩浩荡荡的一条人河转眼就成了奔腾小溪,许博远环顾四周,见周边的人都是三三两两围坐一团,打算夜晚休息有个照应,他尝试朝其中一个小团体靠近,刚走两步就收到对方视线里的敌意,脚步一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人大多都是一样的神情,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大概是“缘分”太高引起不满了。

许博远在心里苦笑一下,这一路上他只急着上山找人,却忘了自己现下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太过出风头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会再强求搭伙,大不了警觉一些,只要麻烦不来招惹他,他们便可相安无事。

打定主意后许博远紧了紧身上的包袱,握紧剑状似平静地继续迈步前进,无视对面人紧张的神情和充满敌意的眼神,他随意找了棵树,从旁边薅了一把草堆在一起当做垫子靠着树干坐下,旁边一时摸不清他的想法,等了一会没见他的动静,便放松了些许精神,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休息。

许博远见周围人不再时刻注意他,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解开包袱拿出娘亲早晨给他做的肉馍填肚子,馍子是娘亲手磨的面捏的形,担心许博远长身体不够吃,特地做得比外面卖的大一圈,里面夹的馅料也是外面的一倍多,肉香四溢在空旷的林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周围走到这一步的修士大多是略有名声的修士,像许博远这般年轻莽撞的是少数,上山前为了节约时间大多带的是白面馒头或是干粮,这会儿闻到空气中传来的肉香,顿时觉得手里的白面食不知味难以下咽,但刚刚闹出的敌视却让他们和那位小少年之间起了隔阂,实在拉不下面子去讨好,只好闻着肉香愤然咬一口手里的馒头,心里暗想等下山了一定要去吃一顿全肉大餐。

许博远无视耳边偶尔传来的口水吞咽声,飞速啃完手里的第一个馍,又从包袱里拿出第二个来,然而准备咬下去的时候被身边突然出现的呼吸声惊得立马转头,抬手上劈:“谁!”

“哎呀!”

“咚!”

被许博远这么一劈,从树上砸来了一位少年,那人年龄与许博远相差不远,身着一身劲装,束好的头发被蹭得满是毛草,许博远拎起包袱迅速后退两步,抬手将剑横在胸前,拇指顶开剑柄:“你是何人?”

“别别别,刀剑无眼,别误伤好人!”少年甩了甩头,将毛草从头上摘下来,坐在地上朝许博远笑嘻嘻地伸出手:“在下笔言飞,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啊?”

听到名字许博远愣了一瞬,顿时想起在原世界的好友,心里不免感叹不管在哪个世界这二货都一个样子。虽是好友在异世界的分身,却也不能轻易放松警惕,他收起剑放下手,回到原地坐下,重新从包袱里扒拉出刚刚没吃的肉馍继续填肚子。

“喂!你还没回我话呢。”笔言飞见他不理不睬倒也没生气,反而更凑近了一步:“大侠,交个朋友呗。”

“我叫蓝河。”实在受不了他喊大侠的狗腿语气,许博远说了名字,转头打量他,虽说没有穿金戴银,但身上的贵气是遮掩不住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好料子,见他在这个世界过得不错,许博远心里莫名松下一口气,抬头问他:“旁人都离我这么远,你没看见吗。”

许博远自以为语气平淡,但放在笔言飞眼里却是一副小孩儿受了委屈还故作坚强的样子,还未到变声期的稚嫩声音加上蓝河本身就显小的脸蛋,莫名就戳中了笔言飞的心脏,恨不得立马举高高哄人,他又凑近了几步:“旁人都是几个人凑一堆,你没看见吗?”

许博远摸不准他想干嘛,转回头没说话。

“蓝河,”笔言飞戳了戳许博远的胳膊:“我们搭伙怎么样。”

许博远挑了挑眉,咬了一口肉馍含糊地问:“有什么好处?”

“呃……”笔言飞挠挠头,“我轻功蛮不错的,可以带你飞。”

许博远心里有些好笑,自己了解笔言飞的性子,知道他大概真想不出什么好处,又要掩盖自己的身份,不过居然能拿带他飞做好处,二笔果然是二笔,不管到了哪个世界脑子,脑子都一样全是坑。

许博远沉吟一会点头道:“行吧。”

反正路还远,有人搭伙安全性高不少,况且还能少走一点路,有好处不占是傻子。

“那什么,嘿嘿,小蓝啊。”笔言飞搓了搓手,语气里的讨好意味激起许博远一身鸡皮疙瘩。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许博远道。”

“我饿了。”笔言飞可怜兮兮地往他包袱里看,“你还有馍吗。”

许博远有些好笑地看他,早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这么好心,看他这一身估计也不可能带什么包袱了,从包里拿出一个肉馍给他:“最后一个啊。”

“谢了,啊?”笔言飞话还没说完就转了语调,拿着馍震惊地看他。

“最后一个。”许博远啃完手里的馍,伸了个懒腰。

见笔言飞看着馍有些犹豫,他又问:“傻了?”

“不是,那你吃饱了吗?”笔言飞拿着馍皱眉看他:“要不……”

“饱了,吃吧,我是说你不够就得去打兔子了。”明白了笔言飞话里的意思,许博远心中一暖,结交下笔言飞这个朋友,等自己走后小蓝河也有个可靠的后背了。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的速度快得猝不及防,许博远将树周围的干柴枝丫收集在一块儿,笔言飞拿出火折子点燃生起了火,一个馍子果然是不够的,待火生好后笔言飞将刚刚清理好的兔子穿上树枝,刚准备往火上放就被许博远拿了过来。

笔言飞这般操作不太合适,火势太猛树枝要是断了就可惜了,许博远将兔子从树枝上扯下来,将自己的剑从剑鞘中抽出来,干净利落地穿好兔子。

见状笔言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太好吧,我看你的剑挺不错的。”

“没事。”许博远把剑柄塞进他手里,“别烧到剑柄。”

笔言飞接回兔子,从善如流地开始烤肉。

四周人这会都多多少少围着自己的火堆休息,夜里漆黑危险系数高上不少,倒没有多少人分出心注意他们,等许博远和笔言飞分着吃完那只兔子,许博远把剑擦干净收好,和笔言飞分好了守夜的顺序,笔言飞守上半夜,他收下半夜。

许博远把包袱系回身上,抱着剑靠着树干闭眼休息,这一路猛赶少年人的身体的确累了,刚闭上眼就失去了意识陷入睡眠中。

等许博远猛地从梦中惊醒时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天边泛起的殷红昭示着日出即将到来,许博远坐在原地没敢随意乱走,笔言飞不是那种抛弃朋友的人,再加上只一夜的时间,周围的人不可能走得如此干净,连草丛灰烬都消失得如此干净……

草丛!!

许博远猛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昨日大部队逗留过夜,夜晚漆黑基本上每个队伍都有燃火,不可能临走前还将灰烬全部掩盖,想到此处,许博远环顾周围,却发现周围的环境与睡前的地方相似却不尽相同,他心中一凉,丛林间骤然冒起了大雾,竟是移行阵!!

许博远立马站了起来,握紧手中的剑贴住树干,突然浓厚起来的晨雾实在蹊跷,他心里忐忑不已,紧张地注意着雾中的情况,突然听见了谈话声。

“好了,别闹了。”一男子的声音,温润却无奈。

“我就是开个玩笑,师兄别生气啊,我这就把阵眼改回去,哎你说这小子怎么就不害怕呢,我还以为会想上一个一样哈哈哈,师兄你不知道那家伙还哭起来了哈哈哈哈。”另一人声音健朗,显然是刚弱冠没多久的年纪。

许博远听着觉得有些耳熟,努力辨别声音的方向,手里的剑已出鞘,已然是攻击的姿势。

“喂!小孩儿!”声音猛然从身边传来,许博远吓了一跳,飞速向后退却又撞上另一人。

“小心。”

接二连三的惊吓让许博远有些难以接受,身子一转迅速躲到两人够不到地方,提醒“小心”的那人衣袖一挥,雾气便散开来露出两人真面目,许博远瞪大了眼睛,心中惊讶不已。

靠!喻队和黄少!!!

雾气散去后许博远面前的两人赫然是喻文州和黄少天,黄少天倒勾着树枝倒挂在树上,想来刚刚大概就是这么吓唬许博远的,许博远心里震惊之余又有些不知该怎么评价自家偶像,只好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看着黄少天从树上翻身跳下来,喻文州这才开口安抚看起来被他们吓得不轻的许博远:“这位少侠,实在抱歉,没吓到你吧。”                                                                                                                                         

“不好意思啊,少侠,”黄少天双手抱在后脑勺,笑嘻嘻地站在喻文州旁边,“我们练功呢,不小心把你牵扯进来了。”

许博远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家偶像睁眼说瞎话,看来这个世界的人物与原世界的重合度很高,之前的笔言飞,现在又见了喻文州和黄少天,估计其他人也多少在这里会出现,他抬手抱拳,礼仪周全地微微躬身:“在下蓝河,少侠二字不敢当。”

喻文州朝他抱拳还了礼,向许博远解释了到现在为止发生的误会,原来喻文州二人负责今年的纳新活动,喻文州精通阵法,今日本是该布阵起雾考验前来的修士们,说是刁难其实也不为过,大雾一起,周围的人皆不能视,此关最是考验人心,在目标一致的情况下,他们会选择同伴还是反目为敌。

然而,黄少天却在喻文州布阵时不小心移动了阵眼,将起雾阵转为移形阵,这才有了许博远一夜换位的惊悚体验。

许博远在心里有些无奈,阵法的奥妙他倒也听说过,阵与阵之间大多相似,只有熟悉的人才能一眼看出其中差异,黄少天这一顿操作让人哭笑不得,但也无法责怪,毕竟不熟悉的人的确难辨其中不同。

只希望笔言飞发现他不见时不要太过焦急。

“蓝小友,”喻文州打断许博远的思绪,见他不适应少侠的称呼,便改了口,“看小友这番装扮,也是今年前来参加纳新的吧。”

“正是。”许博远颔首。

“阵眼改变,山上的路也变了,恐怕小友难辨方向,若小友焦急,不如我和少天带路如何?”喻文州问。

许博远怔愣一瞬,没想到喻文州一如自己认识的那般好说话,反应过来立马抱拳感谢:“那自然好,实不相瞒,在下还有一位好友相伴,如今我不告而别,只怕他担心焦急。”

不过说实话,现在让他找路,他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之前的路虽然人逐渐变少但怎么都还是一起的,就算不认路那也有人带方向,现在一个人还换了地方,他还真的有些两眼抓瞎。

被阵法改过的路让人感到迷惑,再第三次从荆棘林中惊险穿过,并且躲过各种陷阱之后,许博远在心里第不知道多少次感叹喻队是个好人,

剩下的路程不远,就是有些麻烦,中途许博远停下来和喻黄两人分享了娘亲亲手做的爱心干粮,被黄少天塞了两颗灵石做答谢,推让不过最终只好收下,许博远心里倒想的是为小蓝河存点儿东西,收下后便没再多矫情,三人填饱肚子继续上路,等天大亮之后,总算到了大殿门口。

大殿虽然叫作殿堂却不是在室内而在室外,用石板铺成了一个圆形的广场,大约能站五六百人,许博远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站在殿上,门口是用汉白玉做成的雕花拱门,门上写着二字:“荣耀”。

想必这就是荣耀山了。许博远看了看头上那在阳光下金灿灿的两个大字,后头望了一眼身后延绵不绝的石阶,脚下有些发软。还好遇见喻文州他们,虽然小路难走,但也比爬阶梯好多了。

紧了紧手上的剑,许博远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大殿的大门。

门内的气场显然有些紧张,想想也是,到了最后一步了,接下来的考验中大家便不再存在盟友一说,每年能入门的人也就那么多,谁都想成为修仙者之一。许博远没在意其他人放在他身上的敌意,东张西望地寻找着笔言飞的影子,也不知道这二货有没有爬上来,这个世界的他过着公子哥一样的生活,还真未必能吃得了苦。

广场上人不多但也难辨身份,一来大家穿着都差不多,二来一直张望打量会引起他人警戒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许博远每每都只能匆匆一瞥,实在看不出谁是谁,只好作罢。

许博远收回目光,找了阴凉地站着,来日方长,只要笔言飞在这里,总能遇见的。

不多时山下不再有人上来,滋溜一声一片水波纹从大门荡漾开来,片刻便将整个大殿包住,大殿正对着一座殿堂,依旧是汉白玉堆砌,殿堂前有一排高台,半人高的石栏挡住了里面的光景,但广场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上面坐着的是每个门派的掌门人,也是今天决定他们归属的人。

纳新的考验分两项,炼气和炼武,简单来说就是检验他们是否有灵脉以及身手如何。首先炼气,高台前有两枚碗大的灵珠,里面是海纳的灵气,修士们将手放在上面,观察灵气的走向和凝聚状态便能知道这人对灵气的掌握及他的灵脉大小,修仙者擅用灵气,自然是越能掌握灵气灵脉越粗越好。

走完了这一项目便是武斗,通过抽签进行两两对决,大殿中央有一个大圆盘,打斗时点到为止出圈即输,获胜者再继续对决,最后排出顺序。位前者先选门派,若掌门人同意即可入派,当被此派拒绝时,若别派掌门提出邀请,也可入派,但若无人邀请则请下次再来。

不过这也间接告诉大家,掌门人看中的不仅是这两项考验,更是修士们的人品。不过其中需注意的是若是有违反规定造成人命者将被踢出名额,并且接下来三轮都不能再继续参与纳新,许博远听到师姐宣布这条时,心里一阵好笑,怪不得这么多人竞争却从来没听到闹出过人命,原来是因为这个,三轮无法参加岂不是得荒废十五年,时过境迁,十五年后谁知道这纳新又会出现什么新的幺蛾子。

宣读完规矩后,许博远跟着大流检验了灵脉,小蓝河的灵脉和能力都中规中矩,对这个结果许博远并不意外,接下来就是武斗,许博远抽中的顺序在靠后一些,方才排队的过程中找到了笔言飞,对方抽中的号码也在后面,这会儿索性凑在一块儿躲在人群后面,将分开后的种种互相通了个信。

“靠!你居然遇到了喻掌门!”笔言飞满脸惊讶。

许博远连忙捂住他的嘴,瞪他一眼轻声骂他:“你小声点!”

“唔唔。”笔言飞点点头,等嘴被解了禁又差点忍不住高声喊,被许博远用剑柄捅了一下,顿时捂着肚子弯下腰:“嗷!”

“我说你也太狠了吧,”笔言飞揉着肚子,放轻声音,“嘶——我的肚子……诶,喻掌门长得怎么样。”

许博远转头白他一眼。

“据说是美若天仙,冷若……诶?喂!听我说完啊!”笔言飞还没说完就见许博远往广场中央走了过去,连忙跟上。

“嚯……”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喊,这场比赛是一位少侠和一位女子,刚才那一声,是女子被少侠连震三掌,最终退到划线的周围,仅有一步便会出圈的危险境地,女子捂着胸口低咳两声,神色有些怪异地看着那位少侠,喘了口气后不待对方冲过来便提鞭抽了过去。

许博远觉得有些奇怪,女子中了那三掌之后便一直保持这距离,按理说步步逼近才能将对方赶出圈外,反观这少侠,嘴角上钩步子飘忽,许博远一看就觉得不是好人,默默绕到了某个不易受上面掌门们关注的方向,谁知下一秒竟出现了令他愤怒的一幕。

少侠抓住空挡握住女子的鞭子,脚下一扭便近了她的身,女子被他推向边界,本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许博远却在这个角度看到“少侠”将手摸进女子的胸部,他心中一惊,顿时怒火从心中生起,甩开笔言飞还搭在他肩头的手,在众人一头雾水的目光下,拔出剑冲了上去,一剑挥开黏在女子身上的流氓,意外突然到来,一阵剑气“飒”地一声冲向流氓,那人急忙转身却还是被划花了脸,一时愤怒准备提剑冲过来。

“住手!”

高台上黄少天大喊一声制止斗殴的发生,方才出现的事旁人或许没有发现,但高台上会法术的众人却从面前的水月镜中观察得清清楚楚,周围涌上来的师兄师姐们将流氓制住,安抚了被猥xie的姑娘,忽而询问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许博远。“这位少侠可有受伤?”

而许博远此刻正沉浸在震惊当中,原因无他,蓝桥春雪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许博远有些焦急地在脑海中询问。

“一言难尽,我在这个世界的能力被削弱了。”蓝桥有些无奈地回答。

原来蓝桥一直都被困在剑中,许博远最初的猜想是正确的,但拿到剑并不能启动蓝桥,只有将剑灌满灵气才算达到了连接的条件,方才许博远情急之下使出剑气,便误打误撞地与蓝桥成功连接,有了蓝桥,接下来要找叶修就方便多了。

“少侠?”

师姐的声音打断了许博远和蓝桥的对话,他只好暂时回神,眼下最重要的是通过选拔。

“我没事。”许博远笑了笑,婉拒了对方休息的建议,听到对方说需要到殿前做个解释时,拍了拍旁边焦急的笔言飞让他放心,没有多言便跟着人走了。

“为何打断比试?”台上问。

周围的人站在许博远的身后,降低了音量窃窃私语,许博远垂眸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笔言飞,转回头抱拳真挚地回答:“伸张正义罢了。”

“好!”台上的话还未出便被旁边来的声音打断,“好一个伸张正义!你这小孩儿有点意思,我要了。”

许博远还没转头,便听见蓝桥在脑海中说道:“叶修来了。”

有一人身披黑甲,手拎一把红缨枪,脖子上拴了一条红围巾猛然从屋顶上飘然下落,黄少天一见他就来气,差点提剑就冲了上去:“靠!你不是说了不来!!”

“闲着没事儿,怪打完了来散散心。”叶修一挥手将枪收回空间中,端起自家门派桌上的茶壶连灌三杯,这才解了渴,这一路从幽冥入口赶来可累死他了,也不知怎么的,今早一起来他就心里直蹦,总觉得会错过什么,一搞定那边就急忙赶了回来,果然让他遇见了个宝贝。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叶修靠在栏杆上问,山上有规定纳新时不能下台露面,平时随便闹闹也就算了,该守规矩的时候还是得守。

“回前辈,晚辈……蓝河。”许博远在心中咬牙切齿地骂了叶修千万遍,听到他询问名字时本来下意识想回许博远,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三个字,他心下了然是分世界的限制,只好遵循人设,保持一副小孩儿尊敬的模样告诉他自个的姓名。

“那你愿不愿意入我门下,做我的首席大……首席弟子。”叶修收的徒弟不多但平时遇见投缘的他就爱往门下收,这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是第几个。

许博远额头青筋暴起,听到他这幅哄骗的语气心里有些想吐槽这家伙仿佛是怪叔叔,面上却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身子躬得更深了些:“我……晚辈自然愿意,只怕晚辈没有那个资格……”

他欲言又止的语气让叶修心里一阵开心,嘿!有戏!于是叶修顿时将什么纳新考核丢到一边,无视喻文州欲言又止的眼神,笑了起来:“资格不资格的,我这儿只看缘分,我看你与我投缘得很,等会儿结束了自有师姐来带你,若你愿意来就跟着她,不愿那就当你我无缘,五年后再见吧。”

这话说得明显就是威胁他如果不去就不能继续入派,只能等五年后下一次纳新,许博远无语地将这人的小心思看在心里,表面显出一丝窃喜,仿佛心有所动:“晚辈明白,多谢前辈赏识。”

纳新考验照常进行,许博远的武功全是自己摸索的,乱七八糟的招式唬住和他对决的人,虽然最后输了但也没太难看,反而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方才叶修那一顿抢人操作更是让场上的修士们对许博远的身份感到好奇,各怀心思地打量着列队里的许博远。

对决之后排出顺序,许博远面无表情地站在列队中,没搭理四周投过来的目光,看见站在自己前方好几个人的笔言飞频频回头对自己挤眉弄眼,见许博远搭理他之后,趁着选派还没开始,弯腰向身后的人致歉迅速溜到许博远面前来。

“什么情况啊?”笔言飞微侧着身子问。

“什么什么情况。”许博远反问。

“兄弟来头不小啊,”笔言飞笑着捅了捅许博远的手臂,“苟富贵,勿相忘啊。”

许博远“嘁”地笑了一声。

“诶,说真的,那个谁干嘛突然来这么一出,这不是给你惹事儿嘛。”笔言飞暗示周围。

“他有病吧。”想起叶修许博远就没好气,找了这人这么久,结果他倒好,生活过得还挺滋润的。

“可不能乱说!”笔言飞连忙捂住许博远的嘴,往周围看了看旁边的人,降低了声音训斥许博远:“那人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这什么地方,你就乱说话。”末了还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摸着刚到他胸口高的许博远的脑袋,十分慈祥地说:“傻孩子,以后哥哥不在身边,不知道你得闯多少祸。”

听到这话许博远一愣,自己和叶修的恋人身份已经太久了,久到看到那人就自然而然地显露出亲昵,上一次对那人产生敬畏心还是知晓心意之前,如今换了一个世界,两人便是陌生人,以往的亲昵熟稔都化作泡影,一时间心里竟有些不舒服,拍掉笔言飞的手,把他赶回原位:“就你话多,赶紧滚。”

按照排名选好了门派,今年照样有一半多的修士未能被选上,许博远在心里调侃这跟皇帝选妃似的,没太在意高台上的人忽略他没让他选门派的事情,事实上台子上的人也不敢明面上和叶修抢人,饶是黄少天喜欢这小孩儿也只能愤愤然将帐算在叶修头上,准备日后拉着他切磋的时候好好“教训”一下叶修。

选好门派后各派的师兄师姐们便领着人离开了荣耀山,许博远跟着一众人来到了兴欣山上,等大家都被分配好了他却还是没听见自己的名字,有些茫然地跟着师姐走了两步,还是决定开口问问:“那个,师姐,我住哪儿啊。”

“你住师父的院子,”叫唐柔的师姐转过头看他一眼,蓝河的皮相看着太稚嫩,刚才在大殿上梗着脖子叫嚣伸张正义的时候又坚强得很,实在讨人喜欢,她笑着答:“师父特意交代的,以后跟着我们一起学习。”

许博远抓住了话语中的关键词,知道这师姐不反感他,于是装出小孩子好奇的模样继续问:“那刚刚的那些人呢?”

“他们不算直系,不由师父教授。”唐柔答。

许博远“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若有所思地跟在唐柔后面。

说话间两人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穿过一片竹林,眼前便出现一座院子,跟荣耀山的辉煌不同,这里朴素得仿佛配不上仙人二字,红砖绿瓦就跟山下大户人家的住处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那些宅邸更小些。

还没进门许博远就听见里面的谈笑声,唐柔推开门对里面喊了一声:“师父,人来了。”

许博远只匆匆抬头看了一眼便又恭敬地低下头,院子里就两人:叶修,和苏沐橙。

他跟着唐柔进了院子,走到两人面前,收敛起自己心中对叶修的熟悉感,弯腰行了一个拜师礼:“师父。”

“起,”叶修把小孩儿拉起来,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从兜里摸出一条剑穗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我二人今日有缘,如今结为师徒,为师定将自己毕生所学都教授于你,结果如何便看你自己的修为了。”

“是!多谢师父。”许博远抱拳行礼。

“这是为师赠予你的礼物,也算是你的身份。”叶修将剑穗递过去,无视苏沐橙欲言又止的表情,拍了拍许博远的脑袋:“跟你师姐去休息吧。”

许博远敏捷地捕捉到了苏沐橙那一瞬间的神情,握紧了手中剑穗朝叶修又行了一次礼这才转身离开,耳朵却还是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你怎么把那个送人了!”苏沐橙压低声音问。

“与他有缘。”叶修笑了笑,倒了杯茶:“反正也用不上。”

“你……!”苏沐橙又气又无奈,简直不知道该拿这家伙怎么办。

“喝茶喝茶,清火养肺啊。”叶修连忙把查杯递过去。

剑穗怎么了?许博远只听到这里就再听不见了,跟着唐柔进了院子里,听唐柔介绍了构造以及接下来的工作之后,便谢绝了一同去吃饭的邀请,说自己累了要歇一会,唐柔也没强求,告诉他院子里有厨房,饿了可以自己做之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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